素食干物女

昨天讀印度古老史詩《摩訶婆羅多》中有關善與惡的寓言。

久遠以前的印度王朝有兩個王子，長子持國眼瞎，改由次子般度繼位，般度死後持國執政，持國立般度的兒子堅戰為繼承人，自己的兒子難敵大力反對，企圖霸佔王位，甚至設計將般度的五個兒子燒死，以絕後患，堅戰他們五兄弟獲知後逃走躲起來，後來因為娶他國公主身分才曝光，持國將五兄弟召回，分與一半的國土，在五兄弟的齊心治理下政績輝煌，讓難敵心裡頗不是滋味而心生妒忌，設局騙走五兄弟的財產和王國，甚至擄走他們的妻子並加以羞辱，此舉讓五兄弟怒不可遏，持國擔心國家會因此出現災難，連忙出面干預，歸還國土。

難敵不死心，又找五兄弟賭一次，講定輸者要交出國土並流放森林十二年，第十三年還要隱姓埋名，若被發現則繼續流放十二年，這場賭局堅戰又輸了，十三年後堅戰五兄弟向難敵討回失土，難敵不願意，雙方開始號召盟友發動戰爭，象徵好人那一方的堅戰，為了避免戰爭引發的傷亡，一直在議和條件上讓步，從一半的國土退到只求歸還五個村莊，難敵還是不願意，最後只好開戰。堅戰兄弟在戰場上勢如破竹，很快把難敵的軍隊打得節節敗退，只剩三名大將，沒想到在某一天的夜裡，這三名大將偷襲五兄弟的軍營殺死所有將士，五兄弟僥倖逃過一劫。看到如此慘烈的傷亡，堅戰內心痛苦不得安寧。故事最後雖然是貪婪殘忍的難敵戰敗，仁慈賢明的堅戰得到人心，成功將分裂的國家恢復統一，但染上血腥的正義也蒙了塵。

過去幾年，我深陷某個不對等的關係，為了愛委屈自己，討好一些在關係上必須要相處的人，任由他們嫌棄與糟蹋、批評與指責，以為卑微會換來接受，沒想到低姿態反而助長征服與控制的黑暗人性。掉到谷底所引發的強烈反彈，讓我變得強悍，不再妥協，即使小小的改變並不影響自主性也捍衛到底，因為過去的相處經驗讓我相信軟土只會深掘，不會得到尊重。

這個故事讓我重新思考正義的意涵。

如果我所追求的正義會傷害到我最愛的人，值不值得？若揭露事實成功證明某人的惡行惡狀，事態會有比較好的發展嗎？還是會讓他心中的黑暗面更肆無忌憚的滋長？反擊能把多年委屈平息嗎？戰爭過後會出現我想要的結果嗎？抑或換成另一方不情願的壓抑，讓關係處於一觸即發的緊繃狀態？激進作為雖能抒發怨氣，伸張正義，心卻無法平靜，面對因兩方對立無辜受害的人也會充滿愧疚。

愛，需要智慧才能不喪失自我，也不傷害別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