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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經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,笑起來很燦爛的機車鬼。

國中,某一次在課堂上我的立可白蓋子掉了,滾到隔壁同學的座位附近,隔壁同學好意撿起來遞給我,結果這樣的動作被班導師看到,把我們叫起來「我說過上課不能講話!」,我回「我們只是撿立可白的蓋子,沒有講話」,老師說「我明明看到你們交頭接耳,還說沒有!」,我說「我們真的沒有講話」,老師很生氣,叫我們罰站直到願意跟她認錯道歉為止,隔壁同學很快就說「對不起」坐下,我不肯為自己沒犯的錯道歉就這樣站整堂,下課還繼續站,直到下堂課的老師問明原因叫我坐下才坐下。

高三各班都在緊鑼密鼓的趕課程進度,國文老師在課堂上卻大談白曉燕案連續好幾個禮拜,我覺得很浪費時間,就把國文參考書拿出來念,老師看到很生氣,叫我把參考書收起來,但她還是繼續講跟課程無關的內容,所以我又拿出來繼續念,她再次看到開始大發飆,叫我要念去圖書館念馬上離開教室,我不為所動繼續看自己的書(又不是阿呆,一出去她馬上就有理由記我曠課),後來她終於拿起課本繼續上課,可是過沒多久她就情緒無法控制,走出教室。

上大學,有個老師很愛聊他家小犬的生活點滴,一張手寫投影片沒幾個字卻可以講整堂課,到期末筆記一片空白,沒人知道期末考怎麼準備,偏偏他的課都是必修,且大一大二幾乎上下學期都有他的課,學不到東西還點名沒到要扣分讓我很憤慨,因此在當時的校園BBS發表不少文章抨擊,此舉有人認同也不少人反彈,有些同學對我的行為不太諒解,但當時覺得這樣的老師應該被淘汰,不應該一屆又一屆誤人子弟,所以不在乎可能的後果。

後來因為一些原因,發現自己的率性而為讓別人很受傷,開始變得退縮,對於一些不合理的人事物選擇壓抑,把原本對外宣洩的不滿往內凹自己忍耐,甚至把所有與人發生的不愉快都歸咎於自己,長期下來身心有些失衡,也常常因為一些小事怨天尤人。

這樣的轉變遭殃的除了男主人,還有好朋友,每次聯絡他們幾乎都要花很長時間聽我抱怨某某某的行為有多惡劣,幾年下來大家都有點疲乏,因為某某某不可能改變,如果我的想法也不改變,這樣的情況就會維持一輩子,而友情所帶來的溫暖不應該消耗在抱怨上。剛開始對於好友們的態度從支持到無奈覺得很受傷,花很長時間才能理解他們的感受。

某次深談,英國妹語重心長說「你的朋友認識的是以前那個講話直率、皮很厚什麼都不怕,跟別人吵架發洩完就忘記的inzoo,你現在因為際遇個性變得壓抑易感,大家不知道要怎麼跟你相處,你要想辦法變回過去堅強的樣子!」

但我對過去的自己記憶有點模糊,一開始不知道怎麼作,所以寫了三個轉變以前發生的故事,不是要說當時那樣的行為是對的,而是想把勇敢無畏(但過於莽撞衝動)的自己描繪出來,在全有全無間尋找平衡點,用不鄉愿但也不傷人的態度面對人生挑戰。在這個學習中庸的過程,壓抑之繩拿掉頓時解放的我可能講話會有些刺耳,做事有些衝動不經大腦,或態度不知如何拿捏讓人感覺突兀,聽到批評也可能會小小受傷,但我會繼續調整,不會讓自己鑽牛角尖太久。

各位親愛的好朋友,謝謝你們多年來的不離不棄,知道講不通就改用其他方式感化我,所以我決定變回那個任性固執但也熱情豪邁的機車鬼報答你們!(聽起來好像很恐怖,哈哈~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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